,秦功
山川之间,一条小道之上,一辆马车缓缓行驶。
小道属于官道,常年由各地治吏率领更卒维护,虽耗工费时,但却能让出行、行商、乃至割地士卒调集,更方便。
民间一直都流传着,当初周室方才分封诸侯八百个,由于每个诸侯的地盘不大,能调动的人马也不多,故而道路都是以往的小道山路,每逢战事之时,粮草辎重根本运送不了,最终导致被其他诸侯国吞并。
传说是在七八百年前,早已无从考证,多是靠着一代代秦吏或者地方官职传下来,谁也不知道真假,但修治官道,的的确确是方便运送粮草辎重,也方便行商,这些百姓都说看得见的。
“驾~!”
伴随着马夫驾着马车行驶,在马车两旁,怀、业全都骑着战马,战马前行之余,二人的目光都看向前方左右两边,若有异动,腰间可悍然拔出。
马车内。
白衍坐在其中,官服没有穿上,毕竟不是去王宫,穿不穿上官服,都没什么,只要带着爵弁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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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会到白氏,你不需要说什么,我自会与叔父说清楚。”
白衍看着徐师,伴随着马车微微的颠簸,幸好有松软的坐垫。
“诺!”
徐师坐在马车的小窗旁,听到白衍的话,点点头。
白衍想了想,还是补充道。
“我会告诉叔父,你是扁鹊派弟子,你恩师名叫扶儒,不过因为意外去世,导致你的医术没有学全。”
白衍是打算继续守住徐师是毒师的秘密,甚至都不准备告诉白裕。
毒师一事,事关重大。
若是让别人知道,高奴城城守,白氏铁骑主将,身边的侍女是一个毒师,到时候不知世人又在暗地里,说些什么。
徐师怔怔的看向白衍,她没想到,白氏子弟的白衍,居然为了她,连自己的族人都不告知。
说不感动是假,一个毒师能得到如此对待,是她从小到大都不敢想象的。
“白裕将军会信吗?”
徐师低下头,有些担忧的看向将军白衍。
这个借口,白裕将军真的会相信吗?
“这个你不需要担心。”
白衍听着徐师的话,转头看着徐师,劝慰道:“你若是识不出所中之毒,是不是都无关紧要,若你识得出那毒,你在世人眼中,就是扁鹊弟子,不管如何,白氏都不会去查。”
徐师听着白衍的话,有些吃惊。
而且,徐师不傻,她从将军的话里面不难听出,将军的意思是,只要这次能治疗白裕将军,她就是扁鹊弟子。
片刻后。
伴随着马车不断行驶,百姓那若隐若现的声音似乎响起。
白衍伸手掀开小窗遮帘,果然看到一些百姓,而马车如今已经出了山川。
“将军,前面就是平阳城了!”
伴随着马车轱辘的转动声,马车内,徐师听到业的声音。
见此,徐师也忍不住,伸手掀开车帘,往外看去。
........
平阳城。
白氏府邸,伴随着白衍的马车缓缓来到府邸门口,业、怀二人,从马背上翻身下马。
白衍也从马车上,缓缓走出。
因为上一次来白氏,是在三月前,故而府邸内的下人,可没有忘记白衍的模样。
见到白衍,看守大门的下人,纷纷让路,一名下人转身朝着府邸内跑去。
“君子!”
“君子!
”
一名名下人看着白衍,看着白衍头上的爵弁,手掌心忍不住冒汗,如今在白氏府邸,除白裕将军之外,便是只有眼前年纪轻轻的白衍,是将军,而且还是将爵的将军。
“叔父可是在家?”
白衍看着为首的下人问道。
“君子,白裕将军在的!”
下人连忙点头说道,言行举止之间,不敢有半分怠慢。
白衍点点头,随后带着徐师进入府邸之中。
府邸内。
因为下人通报的原因,白衍来到白裕的书房时,白裕早已一脸笑意的坐在书房内。
见到白衍,白裕起身。
白裕的妻子鲁氏,连忙搀扶白裕。
“白衍,见过叔父!”
白衍对着白裕拱手打礼,徐师跟在身后,也缓缓行礼。
对着白裕行礼之后,白衍又对着鲁氏拱手。
“白衍,见过叔母!”
在礼数方面,白衍不会失礼,毕竟白裕带他如何,白衍心里清楚。
鲁氏对着白衍还礼,而白裕则笑起来。
“你小子今天就过来白氏,实在让我有点意外!”
白裕笑道,在他心中,一直以为,以白衍这小子的性格,怎么也要到明日再来,不曾想今日就过来白氏。
怎么突然转了性?
看着白衍头上的爵弁,白裕满是感慨。
将爵!
当初那个在阳城,一身血的少年,今日头戴将爵,当真让人唏嘘。
这小子,当真没有丢他脸,反而给他长脸了。
一万战骑敢战月氏、匈奴十五万人马,他当初都不敢像这小子,这般疯狂。
“这不是过来早点嘛!”
白衍行完礼后,对着白裕说道。
正当白衍白衍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,白裕却示意,白衍跟着他走。
“随我去正堂,你回来的消息,父亲、长兄定然已经知晓,你小子,每次回白氏,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我书房跑,这算什么事。”
白裕没好气的说道。
话语之中,满是调侃,也是亲近,也有笑意。
这也让一旁的鲁氏,忍不住笑出声,满是笑意的看向白衍。
“等一会!”
白衍想想,没有拒绝,但是转头,看向徐师:“劳烦徐师姑娘,帮我看看叔父所中之毒!”
白衍故意把话里面的关系,说得不是那么熟悉,甚至还有几分拘谨。
这是一个小细节,对徐师有益。
“这位是?”
白裕看着白衍的模样,一脸疑惑,但从白衍的话之中,显然能听出,这女子是白衍带来给自己看病的。
鲁氏也一脸紧张,看了看白衍,又看了看年纪轻轻的徐师。
这明显是白衍方才那个小细节起的作用,若是方才白衍用指使的语气说话,不管是白裕还是鲁氏,其态度一定不一样。
“这位叫徐师,师从扁鹊扶儒,不过其师意外身死,医术尚未大成,眼下我带她过来白氏看看,不一定有把握。”
白衍把徐师的身份,告知白裕、鲁氏。
此话一出。
不管是白裕,还是鲁氏,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徐师。
扁鹊弟子!
这姑娘是扁鹊弟子?
白裕、鲁氏没想到,白衍此前在得知扁鹊弟子或可救治,这次,居然还真的给找来一个扁鹊弟子!
想到这里,不管是白裕还是鲁氏,都清楚白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,背后所做的事情,付出的代价,绝对不一般。
要知道白氏费尽所有人脉,都找不到扁鹊弟子,可想而知,其难度多高。
“徐师,见过白裕将军,见过将军夫人!”
徐师再次打礼。
看着身为将爵的白裕将军,以及鲁氏对着自己十分客气的还礼,徐师心里满是暖意,这份暖意来自于身旁的白衍。
“有劳!”
白裕对着徐师说道,示意徐师入座。
虽然白衍说过,因为意外,这位徐师姑娘,医术没有学全,但白裕心中,还是难免升起一抹希望。
谁又希望如同一个废物一般,天天呆在府邸之中。
一旁的鲁氏更是红着双眼,殷勤的看着徐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