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建平抬头一看,不是别人,正是新来的五个知青!
正在老曹的带领下参观马厩!
“这匹马真漂亮,我可以摸摸吗?”
又是那个绵软到让人骨子里发酥的声音!
夏莹!
孙建平皱皱眉,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,去外边警告他们一下不要动乌龙马!
那匹马的性格太过于暴烈,除了他谁也摆弄不了!
“闺女你可别动,这匹马不好惹!”老曹也慌了神,急忙拦住夏莹伸过去的手,而此时乌龙马已经瞪圆了眼珠子,从鼻子里呼呼冒着气,一副你敢过来试试的德行!
“这匹马多乖呀……”
这丫头不听劝,刚把手伸过去,就见乌龙马张着大嘴咬过来,吓得她花容失色,急忙往后退了一步,一不小心脚下一滑,摔倒在一个男生怀里!
“哎呀讨厌啊干嘛趁机摸人家!”
夏莹慌忙站起来,一把推开身后的男生,把那男生搞得面红耳赤,无言以对。
“呀学长你来了,这些马都是养的吗?真好看!”
夏莹又凑过来,叽叽喳喳和他搭讪,孙建平沉闷嗯了一声,“这些牲口的脾气都不好,你们又都是生面孔,尽量别去碰,万一把牲口吓着了,拽脱缰绳冲出来,就不好办了!”
“才不会呢,这些马儿多乖巧!”
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你们要是再碰,把马惹毛了伤着人,就自己负责吧!”
孙建平觉得这帮人,尤其是那个夏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试问全村乃至全公社,谁敢动乌龙马一下!
他说完转身回了屋子,农场那边还等着要他的烟花呢!
没时间跟他们扯犊子!
“学长好冷酷啊!”夏莹似乎被他的话给镇住了,呆立在原地,看看这些膘肥体壮的牲口们,想摸却又不敢动,只得嘟囔一句。
“学长就那样!”一条小舔狗上来讨好道,“曹叔领我们去看看你们的水稻田呗!”
“在南边呢,我跟你们说那片地种出来的大米可好吃了,又香又糯,你们都尝过了吧!”
老曹叼着烟袋,乐颠颠领着他们去了村外,孙建平隔着窗子看着这帮人呼呼啦啦出了队部,幽幽叹了口气。
现在觉得好玩,等到春耕种地的时候有你们受的!
话说夏莹那么娇滴滴的女孩子,一拳下去得哭好久吧!
嘿嘿!
“铝粉燃烧能产生强光,可以拿来替代镁粉,铜粉燃烧后是绿色,铅是蓝白色,钠是黄色,钾是淡紫色……”
孙建平嘴里念叨着各种元素的焰色反应,把那些标记好的各种化学药品一个个拿出来,与火药掺在一起,加一点浆糊,薄薄涂抹一层,然后卷起来,搓成一个个小圆球,放在一旁备用。
红色……
傻丫头!
钙离子的焰色反应就是砖红色嘛!
孙建平想起钱慧,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蜂蜜一样,大概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!
那丫头傻乎乎的!
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捡回一袋黄豆?
估计有点难度!
就她干活那个蘑菇劲儿!
忙活了一上午,他造出二十多根彩色呲花,用笔标记上每一个的颜色,放在炕上炕干,等着晚上天黑的时候拿出去放。
如果成功了,就要着手造更大更漂亮的那种礼花,到时候绝对可以惊艳全场!
中午了,门外传来马匹的嘶叫声,孙建平推门一看,好家伙,是曹叔赶着马车回来了!
生产队的马车,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赶出去的,一般来说赶车的车老板都是固定的,比如说马倌孙建平,支书老曹,老张、王连生等寥寥几个人,像陈培林这样的“富农”子弟,自然是没资格赶马车的。
由于住在陈家的缘故,钱慧和陈家人走得很近,而陈叔陈婶也把她当女儿看待,所以有什么事都叫上钱慧一起去。
就像这次偷摸去纳河农场地里拾荒。
不过显然他们拾荒的成果并不是太好,车上放着几个麻袋,里面装着一丁点高粱穗和黄豆杆,钱慧推开门跑到屋子里,看到放在炕头的二十几个好像长纸筒一样的东西,兴奋得两眼直放光!
大傻子真厉害!
愣是给造出来了!
“钱大小姐拾荒成果咋样?”孙建平笑着把纸缠绕在铁棍上,做成一个擀面杖粗细的纸筒,用秫秸蘸了一点浆糊粘上,问道。
“别提了!”
大小姐有些泄气,“我们刚到地里,还没捡半个小时,农场的人就上来了,一个个拎着棍子不让我们捡,陈叔说你们自己也不捡,还不让别人捡了?人家说就算扔了喂耗子也不让你们捡,赶紧滚蛋!”
“曹叔呢?连曹叔的面子都没给?”
“曹叔没去啊!他不是领着这帮知青参观村子……”
孙建平一拍大腿,他忙活一上午,自己都有点忙活懵了!
“人家当然不能让你捡了,还留着给农场家属呢,我去年做豆腐去那边换粮食,换回来三千多斤!”
“唉!”
钱大小姐有些郁闷的坐在炕沿上看着他墩纸筒,“我还以为能捡点黄豆回来炒着吃呢!”
“想吃了?我给你弄点黄豆炒着吃,让你吃个够!”
“不是炒着吃,是把黄豆炒过之后磨成面,再加点糖用热水一冲,搅拌一下,可好吃了!”
“还得加点糖……”孙建平笑笑,“等我做完这些烟花的,给你弄点。”
“嗯嗯!”钱慧立刻开心了,还是建平对我好!
“黄色、蓝色、白色……”
钱慧又把那些贴着各种小标签的呲花拿起来,一个个翻来覆去的看,“建平,现在能放着看看吗?”
“现在不行,大白天的根本看不出效果,等晚上的。”
孙建平笑着将厚厚一沓旧报纸推给她,“赶紧的先把活干了,给我切纸条!”
“哼哼就知道没好事,让我干活,把我累坏了你倒是不心疼……”
“生命在于运动嘛!”孙建平把腰间匕首拔出来递给她,“好好干别墨迹!”
孙建平很快又做出几个比双响子还要粗的纸筒,用绳子捆在一起,涂上浆糊粘成一个整体,然后墩底,装底火,穿药捻子,然后才把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药球放进去,再拿起大码针拔底,方便药球能从上端开口冲出来。
其实烟花的制作方式和双响子大同小异,都是靠着底火将药球推到半空,点火炸开,只是双响子的一头是用纸牢牢裹住,而烟花则是敞开着让药球飞上去。
熟能生巧,孙建平很快就做好了礼花的雏形,摆在炕上,屋外跑进来一个漂亮小丫头,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。
“汪汪汪!”
小豆包看到钱慧,高兴得乱蹦乱跳,两只前爪搭在她的裤子上,小尾巴摇得像风车!
“小东西好像又长胖了!”
钱慧把小豆包抱起来,捏捏小爪子,小狗安安静静躺在她怀里,静静看孙建平墩纸筒。
“哥哥姐姐,妈妈叫你们过去吃饭喽!”小月月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些长长的呲花,小手想抓一个过来看看,却又不敢。
“月月别乱动,等晚上哥哥放烟花给你看!”
“嗯嗯!”小丫头很乖巧的点点头,歪着小脑瓜扯过一张报纸,叠起纸飞机来。
“建平在屋没,你出来一下,有点事找你!”
窗外传来叮叮当当敲窗户的声音,孙建平抬头一看,顿时一皱眉!
竟然是吴老二!
本村著名懒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