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五年,一个三年,直接就关进去了!”
老曹坐在炕头,看着上头发回来的判决书复件,咧嘴一笑!
“王八犊子,敢惦记咱们的奶牛,找死!”
至于韩老五,不用问,上次奶牛事件就是他写的举报信!
没把你弄死塞进后山让狼啃了就算俺老曹宽宏大量了,让你蹲三年大牢简直便宜死你了!
混账东西!
至于那个胡来喜,也就是啥子胡主任,那家伙的在甘南马市瞅把狂的!
现在还瑟不!
老曹刚要点一袋烟好好抽上两口,就见儿媳妇李秀芝匆匆从外边跑进来,“爸你快去看看吧,韩老五媳妇堵在队部门口朝你要人呢!”
“朝我要人?她也真有那个脸!”
老曹怒不可遏,放下烟袋,趿拉着鞋下地,急匆匆跑到队部,果不其然,韩老五媳妇正满地打滚撒泼,扯头发拽衣服,嘶吼着要老曹赔她丈夫!
不然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,变成恶鬼也不放过你们!
“干啥干啥,没完了是吧!”老曹脸色铁青走过来,“老韩家的,你丈夫自己来我们这偷牛给抓了,你要人,去监狱里要去,别在这我们这撒泼!”
“我去你吗的曹建民,老杂种,全大队数你最坏,故意下套让我家老五往里钻,活该你养活个虎儿子……绝你们老曹家的坏根……”
韩老五媳妇一顿臭骂,骂得老曹脸上有些挂不住,他摆摆手,“赶紧赶紧的,把她拽走,别耽误咱们备春耕!”
“耕你妈的春耕,今天不把我丈夫整出来,我踏马的骂臭你十八辈祖宗!”
老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,这个长舌妇原本和老曹家就是邻居,对他们家的事情知之甚多,一怒之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给抖搂出来,臊得老曹有些挂不住,却又不敢拿她怎么着。
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,孙建平赶着马车回来了。
“吵吵,吵吵啥你在这吵吵,我们队部丢了两百块钱找不着了,人家派出所说就是你老公韩老五偷的!”
孙建平一抡鞭子,和她扯脖子对着喊!
一听说钱,韩老五媳妇两眼顿时放白了!
“今天你给我个痛快话,要么把两百块钱还上,要么我们立刻去派出所,让他们派人来去你家,把两百块钱搜出来!”
“我,我上哪整两百块钱,去你个儿的,我他妈看你像两百块钱,要钱没有!”
这个泼妇一边骂,一边从地上爬起来,忽然抽个冷子,转身就往回跑!
“没钱,你爱找谁要找谁要去,我家可没两百块钱!”
“你敢跑是吧,富才去把她给我抓回来!”
孙建平在后边扬着鞭子吓唬她,韩老五媳妇跑得更快了!
围观众人一通大笑!
还得是人家孙建平有招!
三言两句就把她给吓跑了!
“好小子!”老曹也笑了,建平这小脑瓜是真够用!
“她再敢来闹,咱们就朝她家要钱!”
孙建平笑着扬扬鞭子,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小马驹,“叔,公社来了不少化肥,要不咱们买几车回来?”
“多少钱一袋?”
“五块钱一袋,有二铵尿素,还有磷肥。”
“真不便宜,等下午咱爷俩去瞅瞅!”
自打去年用过化肥之后,老曹认定这玩意是好东西,下了化肥的庄稼长得好长得壮,叶片宽厚翠绿,棒子结得也大,能提高不少产量。
关键是去年超标完成爱国粮征购任务,人家还给了两张尿素票呢!
“你那个报告交上去了?”
“嗯,杨主任嫌我交晚了,他说再不交他就调回城里不管这摊了,还有个事,我听说小西山那头又要疏通水渠种稻子……”
“他们去年过年前不就吵吵这事么?”
“叔我的意思是,种稻子得买稻种吧,要不咱们把从农科所买回来的稻种加个价卖给他们咋样?”
孙建平不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好机会。
“咱们自个还不够用呢,到时候再说吧!”老曹心里却是打着另一副小算盘!
如果他们用了我们的稻种,长出来的庄稼比我们的好,到秋打的粮食比我们多,那不是显得俺老曹很没水平?
对吧!
本来四周的屯子都在传言说是建平来了我们二马架才发达的,说我干了这么多年队长,二马架照样穷得掉腰子……
草!
俺老曹没功劳还没苦劳了!
老爷子很不服气!
孙建平皱皱眉,也没说什么,马厩里,枣红马又哕哕叫起来,小马驹挣脱他的手,蹦蹦跑进马厩开始吃“午饭”。
其余几匹马也陆陆续续生下小马驹,最终有一匹马驹因为畸形生下后就是个死胎,剩下的两匹马驹一公一母,一匹黄骝马,一匹花青,和先前降生小马驹唯一的共性就是眉心都有一道纵贯的闪电状白毛!
乌龙马看到自己另外两个孩子的毛色,懵了!
马儿感觉脑门上绿油油的!
咋回事!
一口咬住孙建平的衣袖,大眼珠子使劲往另外两匹在院子里撒欢奔跑的小马驹方向撒么,似乎在询问见多识广的主人,这……
正常吗?
“你看哈,只要孩子们都管你叫爹,你管是什么毛色呢!”孙建平笑着拍拍乌龙马的下巴,乌龙马似乎是听懂了,往前走两步想要和孩子们亲近亲近,忽然又觉得有些……
这是什么混账话!
小马驹蹦蹦跳跳跑过来,一头钻进乌龙马身下,从的前腿之间探出小脑瓜,作怪似的学着马爸爸,在孙建平衣服上咬了一口,随即转身就跑!
调皮的小家伙!
两头小牛犊也跑出来,一时间打谷场院上一阵闹腾,老程头坐在门口,一边丁丁当当的打铁,一边笑着看这帮小家伙玩耍。
真好!
我们二马架的牲口群越发兴旺了!
去年下乡来的那个夏莹也转悠到队部,隔着土坯墙好奇看着这些活泼好动的小家伙,小黑马看到她,蹦蹦跑过去,张开嘴,去向她索要吃的。
“学长你看这匹马多可爱!”
夏莹伸手摸摸小黑马的耳朵,又惊又喜!
孙建平冲她笑了笑,牵着乌龙马进了马厩。
乌龙马瞅瞅和院墙外的女知青亲密互动的女儿,再瞅瞅另外两匹毛色怪异的孩子,不满打了个响鼻!
马儿这心啊,拔凉拔凉的!
“建平你多看着点你那匹儿马子,我看瞅那两匹小马驹的眼神不对,别一时不注意让给咬死了!”
老程头叮嘱两句,“马群里的儿马子脾气最暴,要是觉得那俩小马驹不是的孩子,肯定得想法弄死。”
孙建平一听,心咯噔一下,怪不得刚才乌龙马那眼神……
“叔,有没有啥办法能……”
“你这样,我教你个招,不过我也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……”老程头从屋子里取来一件破衣服递给他,冲他嘀咕两句,孙建平连连点头,“我试试看!”
他扯着破衣服来到正在低头吃草的乌龙马身边,把破衣服蒙在他身上,使劲蹭了几下!
马毛和衣服摩擦,发出噼噼啪啪的静电,打得乌龙马一激灵,有些不满的扭头瞅瞅主人!
你干啥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