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您说!”
“我们也派出几个人,跟着你学养蜜蜂,到时候你得教我们。”
“那没说的!”
孙建平心里暗笑我自个还是个二把刀呢!
还跟我学?
臭棋篓子只能教出臭棋篓子,教不出无双国士!
“那个谁,你去把老董给我叫进来!”
第二天一大早,孙建平赶着马车,带上小陆和老曹,还有三空蜂箱,跟着采伐队上了山,自打苏场长痛定思痛,改变经营模式后,林场也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变革,采伐队春秋种树,秋冬砍树,力争实现林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。
对于这片位于大兴安岭东麓的山林,采伐队比他们更熟悉,走了没多远,董队长就指着前方一棵大柳树,“孙队长,你看那棵树上有个树洞,树洞里就有一窝蜜蜂。”
孙建平眯着眼,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,果不其然,大柳树树干上有个洞,里面正源源不断飞出不少东北黑蜂。
他和小陆对视一眼,穿上防蜂服,戴上防蜂帽,扎进袖口和裤管,一个搬着箱子,一个腰间别着斧头,握着匕首走过去。
小陆手脚麻利的爬到树上,两只脚勾住树杈,整个人吊在半空,来了个“倒挂金钩”,顶着扑面飞出来的蜜蜂,把手中刀子插进树洞里试了试。
“小心点,千万别伤了蜂王!”孙建平站在树下,大声叮嘱他。
“知道了!”
小陆收起匕首,拔出斧子,叮叮当当一阵劈砍,树洞两侧长得乱糟糟的柳树枝条和树疙瘩都被砍掉,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蜂窝。
他将斧子别在腰间,又拔出匕首,冲孙建平喊了一声,孙建平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把匕首插进树洞里,将这个篮球大小的蜂窝整个割下来,小心翼翼往下递。
孙建平急忙上前,高高举起双手,接住蜂巢,顾不得哗哗往外流的蜂蜜,手疾眼快放进打开盖子的蜂箱里,然后砰的一下关上!
蜂巢连同蜂王,就被这样“收编”了,从此坐享九九六福报,没日没夜的给人类干活。
“漂亮!”
看俩人配合默契,轻而易举取下一个蜂巢,董队长暗挑大拇指!
甭看他一米八五的大个子,一身精练的腱子肉,却最怕那些嗡嗡叫的小东西!
“前边还有!”
董队长领着他们又找到两个野生蜂窝,同样被顺利拿下,装进蜂箱里,孙建平瞅瞅天色不早,便和董队长告辞,赶上马车,带着新收获的三箱蜜蜂回到二马架后山。
东北黑蜂的活动范围大概在十五到二十里的同心圆内,一般各有领地,互不干扰,现在他贸然弄回三窝蜜蜂,生怕和原先分巢的蜜蜂打架,争夺地盘,所以彼此间放得很远,避免相互干扰。
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,现在正是椴树的花期,那三窝野生蜜蜂来到后,立刻投入到紧张的采蜜中去,彼此间也算相安无事。
他终于松了口气。
老曹的意思是再多弄几箱蜜蜂,不过孙建平觉得贪多嚼不烂,先把这几箱蜜蜂玩明白再说吧!
对于这些新来的蜜蜂,孙建平也增设了几个搪瓷盘,倒上糖水,给们补充水分,安定情绪,免得出飞逃跑。
气温逐渐升高,东北的盛夏时节终于到来了,椴树一片片的开花,蜜蜂们每天忙极了,经常能在蜂箱旁边看到累死的蜜蜂,看得孙建平十分感慨!
为了这一口甜的,也真是难为这帮小家伙了!
至于摇出来的新鲜椴树蜂蜜,他都经过过滤后装进一个个木桶里,等凑足了三百斤,就赶着马车给供销社送过去。
郎主任正站在“金碧辉煌”的供销社门口,向远处张望,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。
“喔喔喔!”
孙建平赶着马车来到,郎主任看到马车上装蜂蜜的木桶,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,紧走几步迎过去,“不少啊!”
“嗯,您要三百斤,我给您送来五百斤,都在这了!”
孙建平自然要“复制”一下!
留下一百斤,给媳妇增加营养!
“行,有多少我收多少!”
郎主任让他把蜂蜜放在供销社门口,当场又给他开了两百块钱,孙建平拿着钱买了点烟酒糖茶日用品,花掉三十多块,刚出门,就见远处开来一辆吉普车,停在供销社门口,郎主任满脸堆笑迎上去,握着下车的矮胖子的手晃个不停。
那个人……
没见过!
“请您多多费心了!”
郎主任说话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丝钢丝般的尖利声线,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,但从他卑躬的表情和略略前倾的身子来看,这个人的职位一定远在他之上,而且掌握着他的升调大权!
“客气客气了老郎……”那个矮胖子一脸笑容,说着些毫无营养的客套话,郎主任凑到他耳边,低声嘀咕几句,矮胖子顿时眼睛一亮,走到装蜂蜜的木桶前,掀开盖子,用手指蘸了一点塞进嘴里。
“好,上等的好椴树蜜,这等稀罕玩意,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,你从哪弄来的?”
胖子品尝完甜美的蜂蜜后,咧着嘴笑起来,郎主任凑上前,一脸讨好,“我们这大山里要啥没有,您就是要人参鹿茸豹胎虎骨,我也能给您弄过来!”
“哈哈,老郎啊,你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,行吧,你说的那件事,我会慎重考虑的!小周,小马,过来一下!”
从吉普车上下来两个人,将蜂蜜桶搬上车,矮胖子冲郎主任摆摆手,“你就坐等好消息吧!”
“拜托了!”
郎主任深深鞠了一躬,身子与地面平行,态度之谦卑,让孙建平叹为观止!
原来他这个人不但会笑,还会客客气气说话,而且还会鞠躬行礼!
只不过普通小老百姓可享受不到他这番待遇!
那个胖子得是多高的领导……
车子走远了,郎主任还目送远去的车辆,目光久久凝视,眼神中似有期待……
“孙队长还没回去呢?”
过了足有一分多钟,郎主任才转过身,眼光一瞥,看到孙建平站在马车旁边,装模作样扯乌龙马的肚带,问道。
“啊……我们队的小马驹生病了,我得去找王兽医开点药!”孙建平笑笑,牵起马缰绳,“主任您先忙着!”
“嗯!”
郎主任只是哼了一声,转身推开门进了供销社,孙建平撇撇嘴,跳上马车,喊了声驾,直奔兽医站。
小黑马确实是生病了,这几天兴许是吃青草吃得太多,有些坏肚子,他去抓了一点止泻的药,然后赶着马车回了家。
可怜的小黑马躺在马厩里,看到“爸爸”回来,有气无力叫了两声,乌龙马解下笼套后,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马厩,一脸关切的看着生病的孩子,低下头,在耳朵上碰了一下。
孙建平弄了一些温水,又往里面放了点蜂蜜搅拌开,将买来的止泻药倒进去,提到马厩里,喂给小马驹喝。
小黑马勉强站起来,低着滋溜滋溜喝着加了蜂蜜的甜水,喝完后小家伙的精神好了不少,凑到孙建平身边,亲昵的用大脑袋蹭着他的衣袖,不让他走。
“这家伙的,又粘人了!”
小黑马哕哕打了个响鼻,咋,现在人家可是病号呢!
“好了好了!”孙建平抱着小黑马的马头拍了两下,这才松开,老曹匆匆走过来,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“叔,咋了?”
孙建平探头往外扫了一眼,问他,老曹愣了一下,挺住脚步,摇摇头,“没啥,没啥,马驹子咋样了?好些没?”
“刚喂了药!”孙建平拍拍马头,走出马厩,见老曹脸色有些难看,“是不是又出啥事了?”
“他吗的王八犊子,看咱们养蜂子都眼红了,跑来偷师学艺了!”
老曹愤愤骂了一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