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,救命……”
高秘书足足躺了三分钟,麻木的嘴巴才能缓缓张开,鲜血顺着伤口哩哩啦啦往外淌,他觉得好几颗牙齿似乎已经脱离了岗位……
看门老头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,看到门口房躺着一个大麻袋,那一声接一声公鸭嚎正是从麻袋里传出来的,吓了一跳,急忙蹲下来把麻袋上系的绳子解开。
呼!
高秘书使劲晃着脑袋从麻袋里钻出来,呸的吐了口血,两颗洁白的牙齿也随之掉在地上,他一把捂住嘴,眼珠子瞪得溜圆,看着地上那两颗还带着血的牙!
“瞅鸡毛啊赶紧给我捡起来!”
见老头也盯着地面看,高秘书突兀喊了一嗓子,把老爷子吓得一哆嗦,急忙把牙齿捡起来,高秘书慌忙接过,使劲往嘴里塞,妄图把掉落的牙齿再给安回去!
他费了半天劲,最终还是失望的把牙齿吐出来,揣进口袋,手撑着冰冷的地面站起来,看门老头见他脸色不太好,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!
“我曹尼玛!”
“沃日你们八辈祖宗!”
“一帮缺德带冒烟的!”
“出门让车撞死!走道摔死!喝水呛死!”
“别让我抓住,让我抓住我把你们篮子挤出来当泡踩!”
这货对准天空的月亮,扯着脖子跳脚骂,每骂一声,就随着唾沫星子喷出一口血,把看门老头都给吓坏了!
“你赶紧的去叫老曹,孙建平,老孙,还有老吕过来开会!”
他终于骂够了,捂着生疼的嘴巴,向看门老头发号施令。
“可这都大半夜了……”
“我去你吗的大半夜,他们还大半夜出来打人呢,赶紧的!”
高秘书怒不可遏,抡起腿,当当踢了看门老头两炮脚,吓得老头捂着屁股往外跑。
看门老没想到自己活了半辈子,竟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呼来喝去炮脚加身,心里这个憋气啊!
去你码的,你爱找你自个找去!
他越想语气,,干脆扭头回家睡觉去了!
不干了!
干啥啊这是,我他妈都能当你爷爷的年岁了,这家伙连打带骂……
早知如此我也呼一砖头子算了!
高秘书翻箱倒柜找出碘酒,对着镜子把嘴巴上的伤口涂了一遍,左等吕主任不来,右等孙建平等人不到,他也困了,一头躺在炕上呼呼睡着了。
等第二天早晨睁眼一看,人呢?
一也没叫来啊!
把我的话当放屁呢!
他趿拉上鞋,怒气冲冲去找看门老头,迎面撞上打着哈欠走进院子的吕主任。
“领导起得这么早啊!”
吕主任笑着和他打招呼,一看他的嘴,愣了一下!
这是大半夜的跑哪偷吃香肠去了……
咋这个颜色?
“嗯!”高秘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咋现在才来呢?”
他丢了两颗牙,说话呼呼漏风,吕主任一时没听清,愣了一下,瞅瞅还没升起来的太阳,“这不才六点半……我寻思你一个人住在这没法子生火做饭,就熬了点粥给你送过来……”
“进屋吧!”
高秘书转过身,一瘸一拐往小房间走,把吕主任都看懵了!
这家伙咋了?
看门的老章大爷咋也没影子了?
这老爷子不会冻死了吧,得赶紧去看看!
他往传达室瞄了一眼,看到钥匙扔在桌子上,人早已没影了,挠挠头,这老爷子抽什么风,咋还擅离职守呢?
“曹建民、张子义、孙建平、还有崔毅、蓝凤和……这帮人咋一个都没到呢?”
“今天有事啊?”
听他话里有话,吕主任一皱眉,高秘书一听,愣了一下,随后当着他的面呲着牙,指着自己已经“空缺”的牙齿,“你看看你看看,这是啥?”
“牙啊?”吕主任更蒙圈了,我不至于连牙都不认识了吧!
“我他么……”高秘书气得浑身直哆嗦,干脆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两颗被打掉的牙,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拍,“这是啥?”
“这不也是牙……”
“废话,我还不知道这是牙!”高秘书眼珠子通红,“我的!昨天晚上,不知道从哪冲过来几个小王八羔子,把我脑袋套上麻袋,给我一顿揍!听明白没!牙,都给打飞了!”
“啊……”
吕主任当场就石化了!
这杜尔基公社的人想干啥啊!
刚把人家魏立峰敲了闷棍,咋还……
上瘾了是吧!
“拥护啥啊?”
“我他妈知道拥护啥打我!”高秘书眼珠子瞪得溜圆,怒吼一声,“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!这是有预谋的袭击上头派来的干部,阴谋阻挠我调查金矿乱采乱挖事件,我要求你马上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,绳之以法!”
吕主任一脸惊恐的看着气得歇斯底里的高秘书,擦擦脑门上的汗,“领导,你看清是谁干的了吗?”
“黑灯瞎火的,那帮犊子上来就把我脑袋给套上了,我上哪瞅见去!”
“这就麻烦了……”吕主任皱着眉想了想,“还得找孙所长他们,他们是专业的!”
“那你还坐着干啥,把孙所长他们给我叫过来!快点!”
他喊得太大声,扯动伤口,疼得急忙捂住嘴,顺着眼眶往下掉眼泪!
吕主任看着都想笑!
该!
打得轻!
跑这吆五喝六来了!
草,跟谁俩呢!
吕主任还是蹬着自行车,把孙所长、老曹、孙建平等人都给叫了过来,看到眼前这位那上下两条香肠嘴,孙建平直接笑出了声!
老曹急忙扯了他一把,孙建平这才止住笑,绷着脸坐下来。
高秘书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他!
“领导你这嘴……咋这个造型呢?要唱二人转啊!”
蓝凤和一句话险些没把他噎得背过气去!
“我唱你奶奶个勺子的二人转!”高秘书嗷的一声骂起来,众人都面面相觑,捂着嘴偷笑。
孙建平撇了他一眼,啥素质呢这人,张口就骂!
没教养!
高秘书骂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,想想临走时赵部长的嘱咐,他咳嗽一声,“抱歉是我失态了,我向蓝同志道歉,孙所长啊,你们这的治安太差了,昨天夜里……”
他把自己被人套麻袋打闷棍的事情说了一遍,孙所长尴尬笑了笑,“对不住了领导,是我工作失职,我检讨,我保证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。”
“他们打的不是我,而是你们杜尔基公社的脸面!瞅瞅你们这的老百姓都在干什么,盗掘矿产,打闷棍,搞尾巴……老吕,怎么干的工作!”
高秘书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,抓起铅笔狠狠摔在桌子上,那架势,就跟训三孙子似的!
吕主任心里这个恨啊!
我怎么干的工作关你屁事!
至少我们杜尔基公社这几年没有向国家要过一粒返销粮!
还把历年欠的款全部还清了!
至于我们的老百姓干啥……用得着你来管吗?
但话又说回来,官大一级压死人,面对这位“钦差大臣”,吕主任也只能选择不吱声。
“关于盗掘金矿的事情,你们准备怎么办?”
高秘书发泄完怒火后,拍拍有些麻的脸,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,冷冰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