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,谁都算计!”
林国桢、巴雅尔、老曹三个人站在港务局外面,隔着窗户,眼睁睁看着港务局领导点头哈腰,亲自出来迎接蒋明奇,都忍不住一笑!
“老爷子说要发挥余热,我这不是给他一个发挥的机会嘛!”
孙建平嘿嘿一笑,我是那种逮着谁就往死里算计的人吗?
是吗?
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,不一会就看到距离他们最近的三号码头缓缓驶来一艘白色大船,上边还印着一串串英文!
“这老大船!”
看着眼前这艘专门用来运输牛羊的万吨级散装货船,老曹眼睛瞪得老大!
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!
咱也和这艘大船合照一张!留个念想!
大船停好,领航员下船,林县长急忙上前做交接手续,老曹则坐在一边的台阶上,和巴雅尔一起看着他们忙活。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,船侧舷的门缓缓打开,从里面赶出一群群黑白花的大奶牛,老曹噌的一下站起来,“出来了!”
“这牛看品相就不错!”巴雅尔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,看着这么多膘肥体壮的大奶牛鱼贯从船舱里走出来,也是乐得不行!
整整一千头,一头不多,一头不少,全都被圈在港口旁边一块空地上,最后从船舱里开出几辆叉车,送出来不少牛吃的草料和饲料,随后大船嘟嘟鸣着汽笛,缓缓驶出码头,奔向茫茫碧海,去执行下一项运输任务去了。
“建平你跟老林说说,匀给咱们五十头呗?”
老曹手扒着铁栏杆,眼巴巴看着这些远涉重洋运过来的荷斯坦大奶牛,但看体型,这些牛似乎比自家养的那十头奶牛小了一点,可架不住数量多啊!
一千头!
放眼一看,一片黑的白的,仿佛一块巨大的印花布!
真他娘的带劲!
“叔你真的要养,那我等会去找林书记说说呗!”孙建平暗笑这老爷子,见水渴见饭饿的,看到人家成车成车的往回拉牛,心里不得劲了,也想要分点。
“赶紧去,要不等会人家都装车拉走了!”老曹急得直跳脚。
牛群送到大连港之后,还要协调铁路方面运送到鹤城,再从鹤城转运到ARQ,本来林国桢还在犯愁能不能打通铁路的关系,租到车皮,没想到人家蒋明奇一句话就把事情给办妥了!
一辆空载的火车哼哧哼哧进了港口,将这一千头牛装进车厢,再备好水和草料,冒着滚滚白烟出了港口,直奔鹤城而去。
孙建平他们也省钱了,坐在火车专门加挂的一节车厢里,又兴奋,又好奇的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!
“建平啊,我看这些牛里有不少还揣着犊子的,不得看着点啊,万一半道生了咋整?”
隔着车厢栅栏,老曹像欣赏稀世珍宝似的看着这些或站或卧,等待开启牛生新篇章的大奶牛,喊了一声。
“叔我过去看着点吧,您都累了一天了,赶紧歇着去吧!”
孙建平也站在栅栏后边,静静看着这些奶牛,心里盘算着一千头奶牛,如果都带了牛犊子,那么连大带小那就是两千头,如果其中有一半是母牛,等到两年后就是一千五百头能够产奶的奶牛,而这些牛又将逐一怀孕,从一千五百头变成三千头……
奶牛一旦达到一定数量,开启几何数倍增,规模也是非常恐怖滴!
要是按照这个繁殖速度,估计没几年我们也能有了一万头奶牛,到时候嘿嘿……
“建平饿不饿啊,吃点饭去吧!”巴雅尔凑过来,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这些外国来的奶牛,眼里都冒星星了!
“叔你先吃吧,我还不饿。”孙建平伸手摸摸一头靠过来的奶牛,“看着这些家伙,就饱了。”
“回头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二叔,要是没有这一千头牛,我们能干什么,啥也干不了,只能眼巴巴瞪眼瞅着,有了这些牛我们腰杆子都硬起来了,我和老林也敢去盟里找领导唠唠了!”
“对,得先把公路修好,要想富先修路么!”
孙建平脑子里也在盘算,要不要跟二叔说说,给我们也送来一千头奶牛?
“回头你跟你二叔说,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,我们俩就算豁出命来,也得把这些奶牛养得棒棒的,要不然真对不起他的一片心啊!”
巴雅尔颇为动容,还掉了两滴眼泪。
火车咣当咣当晃荡了一天两夜,终于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到了鹤城,先前联系好的运输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!
一千头奶牛,全部装车,送往ARQ!
还有从轮船上运下来的饲料和草料,也都一并装车送过去!
等到天黑的时候,运送牛只的车队终于到了包图他们家,眼瞅着一车车卸下来的奶牛,牧民们都懵了!
真给送来这么多!
“喔喔喔……”
包图领着乌云嘎,车乐根也把牧民们都召集起来,忙不迭的将这些外国洋牛都赶到牛圈里。
“叔,人家临走时还给了一份饲养指南,这些外国奶牛不能直接喂青草,要不会拉肚子,得先喂干草和饲料,适应一段时间后才能上青草……”
孙建平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宝力德老爷子,老爷子接过来一看全是洋字码,憨憨一笑,“建平你太高估你叔了,我特么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,这玩意能看懂么?跟他娘鬼画符似的!”
孙建平尴尬一笑。
老曹和林书记站在牛栏前面,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,孙建平叹了口气,这老爷子!
不占便宜就是亏啊!
“建平赶紧的,上车回家!”
不一会老曹乐颠颠跑过来,冲正在卸车的司机们喊了两嗓子,“这些五十头就别卸了,都拉走拉走!”
“叔,你看人家为了迎接奶牛,新修了这么多牛棚,咱们家里啥也没准备,拉回去放野地里啊!”
“回去再修不也赶趟么,赶紧的天黑前回去,你还愣着干啥,等会老林反悔就麻烦了!”
这老爷子,整几头牛像做贼似的!
咱们又不是偷牛!
天色渐渐黑了下来,钱大小姐坐在灶坑旁,百无聊赖的往里面添柴火。
自打结婚到现在,都没跟老公分开这么长时间,说不想那是糊弄人!
“孙建平,臭瓶子!”钱慧扯过一根树枝,一边掰一边抱怨,“说走就走,连个电话也不打,害得人家提心吊胆的,看你回来怎么修理你!”
“喵!”
老猫溜溜达达推门进来,跳到钱大小姐怀里,舒舒服服蜷成一个球,打了个哈欠!
“猫猫你想不想臭瓶子?”钱慧捏捏猫耳朵,眼睛盯着炉灶里明灭跳跃的火苗,幽幽念叨一句。
“喵!”
老猫惬意的摇摇尾巴,喵子才不想那个坏痞呢!
“唉!”
钱大小姐有些烦躁的站起身,推开门来到自家小院里,天黑了,鸟雀回窝燕子归巢,就连大鹅们也都嘎嘎叫着进了鹅窝。
一群喜鹊从头顶飞过去,径直投向后山的树林,钱慧呆呆看着远去的喜鹊,愤愤一跺脚!
臭瓶子!
喜鹊都知道回家,你怎么就不回家呢!
“妈妈,爸爸啥时候回来啊?”小乐乐领着弟弟从河边跑回来,见老妈一脸惆怅的望着远方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“回不来了!”钱慧一挑柳叶眉,一咬银牙,“回来也把他打出去!”
远处射来两道大卡车的光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