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其他小说 > 六绳护主 > 第二百三十七章 怕不怕

  要在平时,知府夫人听到有人把皇上称作“皇帝老爷”,会觉得有意思,笑上一阵儿,可现在,她竟出冷汗了。

  知府夫人:“你梦到皇上了?”

  骆毅:“是呀,皇帝老爷不但夸我们一家仁义、团结,还夸小哥尊师守道呢;

  还问我们要什么赏赐,我说我病了,想要不苦的药,皇帝老爷就说干脆赏我病马上好,以后都健健康康。”

  白彙给骆毅夹了一筷子酥肉——小妹,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胡诌的本事?

  骆毅是吃肉都堵不上嘴:“我醒来,病真的好啦!”

  知府夫人好巧不巧地就把袖子刮到旁边茶水,然后茶杯滚落溅了几点茶水在身上,然后去更衣。

  白彙把剩下的丫鬟支出去,悄声告诉骆毅:“知府也‘更衣’去了,和他媳妇一起更的,他们在说你梦到皇帝老爷的事。”

  听力好是真的好啊!

  骆毅直点头——大家都梦见皇帝了,就问知府你怕不怕。

  怕啊。

  知府手都开始发抖了:“你说皇帝夸赞那少年尊师守道?”

  小姑娘的梦里,其它的都不重要,就“尊师守道”这四字对知府最重要。

  知府夫人点头:“是,那小姑娘是这么说的;老爷那边如何?”

  知府嘴唇也开始哆嗦:“夫人,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?”

  知府夫人:“老爷看到什么?”

  知府:“《三字经》!还有手抄的《版权保护令》!”

  知府夫人牙齿都磕打出声音:“那……那是……什么样的?”

  知府:“和梦里一样!《三字经》里夹着《版权保护令》!”

  知府夫人狠狠吸了口冷气,这口气吸进肺里就出不来似的,憋得她张着嘴不会动弹。

  知府却没有注意到,只顾着说出自己的震惊:“那版权保护令上,也划有红线!”

  想到梦中看到的场景,那刺目的红线,竟真的出现在面前,知府和他夫人越发肯定,那就是上天在警告他们!

  知府夫人嘴皮颤抖,只发出“红……红……”的字节,眼瞅着就要抽过去!

  知府一巴掌拍在夫人后背:“夫人挺住!现在不是晕的时候,你得回去招待好她们!”

  “呼……”这一巴掌果然奏效,知府夫人总算把气喘过来了:“是,老爷放心!”

  声音颤抖,语气坚定。

  ……

  知府告诉李蔚珏和几位讼师,这份诉状反应的事情很重大,府衙会认真调查,三日后开堂审理,交代他们做好当堂起诉的准备。

  三日,知府想,足够他做好“动员士绅乡贤为修堤筑坝募捐”的准备,也就是将受贿行为“漂白”的准备。

  吃过饭鲍魁以担心城门关闭为由,提出回承高村,知府假意客气留宿。

  李蔚珏说道:“既然三日后要开堂,此时留宿容易给大人留下与原告过从甚密、有失公允的话柄。”

  如此年少,能说出这种话语,让知府更觉此子不可小觑。

  这个时代,小孩哥是很受尊重的。

  离开知府宅院,鲍魁一家与四位讼师同来时一样,乘坐着自家两辆马车回返。

  府城的夜晚还是很热闹的。

  有些规模不大但干净整洁的小酒馆依然营业,有书生模样的人在里面高谈阔论,想是刚刚参加完府试,出来放松一下。

  卖糖水、包子等小食的摊子还没收摊,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,亲昵地挎着位神情有些紧绷的书生手臂,站在糖水摊前等待盛上一碗姜蜜水。

  “一看就是个没开过荤的!”高讼师说道,他正守着车窗看景儿。

  “谁?哪个?”万讼师马上凑上来一起看。

  高讼师指着那名书生:“瞧那小子一脸严肃,好像要办什么正经事似的,你们信不信,他的正经事是琢磨兜里钱够不够一夜春宵!”

  邓松师的脸都快贴到高讼师脸上了:“哪儿?哪儿?那小子啊,都急出一脸汗了,怕是不用一夜,他的春宵估计挺不到半刻钟,省钱!”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钱讼师不用跟着看,就能想象那副场景,直接笑出声来:“那完了,一次没尝出味儿,怕是以后更得攒钱了!”。

  考试过后,书生们放松的手段各有不同,攒局儿喝酒是放松,找姑娘开荤也是放松。

  赶车的鲍魁抿了抿嘴。

  要不是这些人与阿珏得一起打官司,他是真不想给他们赶车!

  还自诩读书人呢,一肚子子男盗女娼!

  鲍魁也庆幸把讼师们集中在一辆车上,由他亲自赶车,不然,这些人不得把自己孩子带坏了!

  但愿后车孩子们没听到吧!

  听到了,咋能听不到呢?

  黄酉驾车跟在后面,李蔚珏就坐在他旁边,也看着街景儿呢。

  “你回车厢去!”黄酉说道。

  “外面又不冷,”李蔚珏不肯听话,反对道:“我还想看看有啥好吃的买一点儿给阿姐和小丫头呢。”

  理由充分,黄酉也不好反对,便不说什么。

  他不说话,李蔚珏可不闲着,跟着讨论那个紧张得冒汗的书生:“一看就是钱不够!”

  黄酉:“你怎知道?”

  李蔚珏:“不然咋会带着姑娘站街边买甜水,那都是窑子里出来站街拉客的姑娘;

  花楼里十两一位,不用出来,在楼子里就能叫酒水!”

  黄酉瞪眼睛审问李蔚珏:“你怎知道?!”

  同样一句问话,此时声调有些疾言厉色的意味了——你小子人儿不大,学坏了啊!

  李蔚珏却浑然无觉,还把手笼在嘴边,凑近黄酉说道:“小黑子说的啊,它告诉我花楼里的吃食都很甜软,花楼的姑娘也甜软。”

  黄酉磨了磨后槽牙,认为回家后有必要废掉小黑鼠的修为。

  李蔚珏指着旁边一处妓馆给黄酉看:“看见没,门口牌子立着呢——十两包宿;

  小黑子说,咱桑柴县花楼的姑娘,五两银子就能包一宿,还送一壶茶一盘点心,想要更多就加钱!

  我说,你都变成人形这么久了,对人族的姑娘是不是也有兴趣?”

  李蔚珏总觉得家里这两头雄性野兽能变成人形,也会有人的情感,他们与小丫头那么亲近,必须警惕。

  黄酉不磨牙了,他打算回家后直接废了小黑鼠的命,然后把小黑鼠皮扒下来,贴在李蔚珏房门上给他当警示牌。

  突然,黄酉的鼻子皱了皱,转头往旁边街巷看去,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
  那边有条臭水沟,有人在倾倒恭桶。

  “怎么了?”李蔚珏问道:“看到漂亮姑娘了?”

  黄酉低声说道:“我好像闻到代晓初的味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