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纳森隐约猜到蝙蝠有钱，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有钱。
而且他更没想到的是，他只是晚上看了一眼手机短信，然后自己辛辛苦苦攒的三万六千七百四十二块钱就跟他说再见了。
这笔钱跟他说再见的速度，堪比遇到手机短信诈骗。
格兰特公园，今晚格外热闹。
一辆辆黑色面包车，来来回回地跑，没有车牌，没有标志，从车上下来的人，统一的黑口罩，基本上不怎么交流。
果然，这就是专业级的。
该死的，令人羡慕的钞票力量。
而在入口另一边，停了一辆漆黑的全新战车，外观蝙蝠造型，因为卢修斯考虑到自家老板应该喜欢这类型的。
所以从战衣开始，到现在的战车，都是蝙蝠，而罗夏也确实不排斥，他的身体告诉他喜好。
就像内脏移植的例子，一个移植了别人肝脏的男人，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，喜好逐渐向捐赠者靠拢，而且是无限接近。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我们总不能带着这具尸体在大街上跑吧，而且你的战车里面就只有两个座位。
我可不想跟一具尸体挤在一块儿。”
乔纳森口中的尸体，正是那具奇怪的猫头鹰刺客，他被蝙蝠捏断了脊椎，准备带回去切片研究。
“少爷，蝙蝠战车自动驾驶提示，在来的路上，检测到闪光灯，还有摄像头，它明天一定会登上哥谭时报的。”
罗夏听出了阿尔弗雷德话语中的含义。
“我知道，阿尔弗雷德，但总有这么一天的，我们是夜晚的蒙面蝙蝠，不是什么下水道里的老鼠。”
“记者，上报纸？”
罗夏早就见怪不怪了，之前在守望者的时候，那帮记者用的还是老式胶卷。
他之前打交道的，都是现在这帮记者的爷爷辈儿。
蒙面义警，从来都不怕曝光，反而媒体的曝光，有利于这座城市未来的发展。
让那些想要犯罪的家伙们看看，这就是越过红线的下场。
罗夏坐进了车内，那具活尸坐到了副驾。
乔纳森刚想跨进驾驶舱挤一挤，就被放下的车门挡在了外面。
“满员了，乔纳森！”
“不是，我花了三万六千七百四十二，连个座位都没有吗？我还没上车呢！”
“别开玩笑了，快让我上去，我记得我交过会费了！”
“至少载我一程，我兜里现在一毛钱都没有，这里离该死的阿卡姆医院至少还有五十多公里。”
罗夏很想载他一程，但如他所说，两个人挤一具活尸，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。
乔纳森看着眼前的蝙蝠战车，发出轰鸣，然后一个帅气的漂移甩尾，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“法克！该死的蝙蝠！”
乔纳森刚想再骂上几句解解气，就看见蝙蝠车离开的地上躺着一张银行卡，外加一个黑色的接收器。
“啊……其实我说的是蝙蝠真好，赞美蝙蝠！”
那枚黑色接收器上，印着一只张开双翼的蝙蝠标记。
乔纳森只是简单操作了几下，就明白过来。
这是一个拥有独立卫星的通讯器，或者说，加强版卫星手机？
谢特，独立卫星，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了。
………
蝙蝠洞，那具刺客尸体，此时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
罗夏亲自动手，从他的口腔里，摘下一颗特殊的牙齿。
“这是雅典猫头鹰形象，曾经最早出现在古希腊硬币上，而且这枚牙齿的材质，更像是一种很稀有的金属。”
“而且具有辐射性，少爷，”阿尔弗雷德看着查询到的资料说道。
罗夏听着，将那枚牙齿放进特殊容器里保存起来。
“猫头鹰刺客、耳语会。”
他摘下手套，今晚的事情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这看来不光是一个地下角斗场的事。
“少爷，检察官哈维-丹特过来了，他现在正在上面庄园里等你。”
“你没有推掉吗？”
“他坚持要等到你回来，说是有要紧的事需要同少爷你协商。”
罗夏实在是想不通，一个放了杀死自己父母凶手的检察官，凭什么过来找他。
但出于对检察官身份的尊重，他还是穿好了衣服，准备过去见见这个号称哥谭光明骑士的家伙。
哈维-丹特。
果然哥谭的光明骑士，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，金发，长相英俊，目光自信而不傲慢。
“哈维-丹特，”他伸出手，释放着善意，只不过目光扫到客厅里的照片时有点躲闪。
罗夏明白，在他身后，是托马斯-韦恩与玛莎-韦恩的相片。
是他父母的相片。
显然，哈维-丹特知道他在法庭上离席的举措了。
而且瑞秋是他的助手，他必然也知道后续，他跟吉姆-戈登的对话。
关于哥谭市司法的无能，对于罪恶的容忍，居然要靠一名义警伸张正义。
但就算如此，他今天还是来了。
罗夏真正好奇的是这个，到底是什么事情，能让他在知道自己态度的情况下，还选择过来找他。
“布鲁斯，叫我布鲁斯就行，”罗夏坐到沙发上，身后的壁炉一直在燃烧，驱散着客厅里的湿气。
阿尔弗雷德此时端着泡好的红茶放到了一边，最近流行喝这个。
“我知道，你对哥谭的司法有别的看法，但是我今天来，不是为了跟你辩论的。”
罗夏点头，示意他继续。
哈维-丹特沉默了片刻，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说道：
“乔-齐尔、理查德-丹尼尔，都是我争取到的污点证人，尤其是理查德-丹尼尔，哥谭银行行长，他替罗马人洗钱，手里有账簿，但是现在他死了。”
“至于乔-齐尔，他手里有罗马人以前的罪证，但是，你知道的，他也死了。”
“请原谅我之前在乔-齐尔一案上，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，这是我的过错，但是现在，看在哥谭的未来上，我希望……”
说完，哈维将一个黑色的耳麦放到了茶几上。
“我的线人告诉我，罗马人正在寻求与你见一面的机会，他想坐下来聊聊。”
罗夏看向阿尔弗雷德，得到了肯定的回复。
“聊什么？他认为我会让他的臭钱继续在我的银行里运转？他以为他给的那点清洗费我看得上？”
哈维-丹特点了点头，但又摇了摇头，“不是，是他认为他自己会说服你。”
“现在，罗马人所有场所的违法所得，都堆积在仓库里，一张都花不出去。”
“上一笔进去洗干净的钱，他甚至都还没有拿到手。”
罗夏解释道：“一共是十六亿四千万，是我让人冻结的。”
“所以他想花出去，就绕不开你。”哈维表示赞同，然后终于将自己的来意摆到了桌面上：
“所以，我希望，你能与他聊聊……”
哈维忐忑地看着面前的布鲁斯-韦恩。
橘红色的柴火将他的脸映成了一半黑，一半明。
但是他的眼中，燃烧着与罗夏一样的火焰。
他跟罗夏是同一种人，只不过一个是施加惩罚的黑暗骑士，一个是高举程序正义的光明骑士。
哈维-丹特原本对今天的尝试，并没有抱任何希望。
但他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。
萨尔维托-马洛尼，虽然答应了他，作污点证人，但是黑手党家族的缄默原则，让哈维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。
“好吧，为什么不呢？”罗夏平静地答应道，“至少你给我的感觉，还像那么回事儿。”
“我愿意帮助你，以韦恩的姓氏。”
哈维立马一副惊喜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