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夏回到了蝙蝠洞，他赤裸着上身趴在医疗救治的手术台上。
而在他身侧，是被用束缚带绑着站起来的猫头鹰刺客。
这副蓝青色的尸体，眼珠一直死死盯着他。
而当罗夏脱下风衣，摘下帽子，面具，趴着露出后背上的大片灼烧伤口。
老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军用的医疗箱。
虽然箱子外貌老旧，但是里面放着的针剂以及工具却是韦恩集团研究室的最新产物。
而老阿尔弗雷德的袖管里，藏着的是一双英国前特种空勤高级军官的手。
他年轻时曾多次在战乱之地服役，这双手救治过无数战友，也秘密处决过无数敌人。
但当阿尔弗雷德看见少爷背上的伤口，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。
他感到心疼。
但是拿手术剪的手依旧稳若三十年前，他小心的剪开风衣与皮肉连结的地方。
清理干净过后，拿起一瓶消毒剂，他提醒道：“少爷，忍着点，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。”
罗夏没有反应，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具黑色的蝙蝠战衣。
它存放在一个透明玻璃箱中。
他看着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阿卡姆疯人院院长死前的目光。
那些无辜的人，就惨死在罗夏的面前。
但是他毫无办法，他拯救不了他们。
就像他还只是罗夏的时候，阻止不了法老王，他阻止不了核弹的发射。
那些为此后虚假和平的时代，付出生命代价的普通人。
他唯一能做的，就只有告诉活下来的人真相，但是他知道，他连这个也做不到，所以他选择杀死自己。
当正义在他眼前变得虚假，任意被人操控，犹如一个任人摆弄的小丑。
他接受不了这个答案。
就如正义不能被妥协。
当他选择成为罗夏的时候，他就不再允许自己放弃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。
白色的绷带包裹住罗夏的上半身，一圈又一圈，缠到腰部。
而地上的消毒剂空瓶，足足有三个空罐。
中途，阿尔弗雷德没有听到少爷有一声痛呼，就只有全身肌肉的正常抽搐。
阿尔弗雷德心疼，原先想劝少爷的话语，却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他知道，他阻止不了少爷，只有尽量做好他的本职工作，辅助好少爷，才是对少爷最大的帮助。
“少爷，那枚黑盒的位置，已经确定，是在城外，”阿尔弗雷德将手术用品收起，“但我不得不提醒您。”
“按照下午这帮罪犯的行事风格，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，不，这就是一个陷阱。”
“我知道，阿尔弗雷德。”
罗夏下了手术台，来到蝙蝠装甲跟前。
“但是我不得不去，因为，我是布鲁斯-韦恩，我是罗夏……”
黑色的蝙蝠战车，咆哮着冲出蝙蝠洞口，它如同黑夜的君主，彻底融入进哥谭前方的黑暗之中。
………
这是一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，厂区内到处可见硕大的废弃管道。
曾经，它的管道连通哥谭市任何一个地方。
所有的污秽，都经过地下管道在此地汇聚，然后经过处理，排放到大海之中。
蝙蝠面具，黑盒的定位，指向了这里。
而当罗夏闪烁着，出现在一根巨型水管上，他看见了白天的那些人。
他们一个个穿着多功能的军用服，每一个口袋里装的要么是子弹，要么是手雷。
怀里的枪支，也明显不同，不是AR15，而是清一色的M16，他们比耳语会那些黑帮专业的不是一点半点。
两者之间，没有任何可比性。
明哨四五人，暗哨最起码七八处。
显然，那些明哨就是钓鱼的饵料，暗哨只要被触发，就是收网的时机。
但是今晚，来的是蝙蝠。
所有暗哨，在面具扫描之下，一清二楚。
蝙蝠的黑翼在暗处滑行，没有半点动静，犹如黑死神降临。
罗夏出现在一处暗哨身后，两个人趴在管道下方的草地里，伪装、静音，还是双人哨。
死一个，另一个就会发出警告。
但蝙蝠在黑暗中，从不留手。
罗夏伸出右手简单直接地捏碎右边暗哨的脖子，他甚至都发不出半点声音，就死在了草地里。
左边的刚有警觉，就被蝙蝠臂甲上的尖刺刺穿后脑，从嘴部穿出。
同样没有半点声音。
就这样，黑翼的死神在半空中滑翔，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。
直到那些站在明面上的哨卡发现不对的时候。
一只蝙蝠从天而降，落在他们五人中间。
枪终于响了，但是落在黑色的装甲之上，仅仅是爆开一处火花。
而迎接他的，是一只强有力的手掌，罗夏直接捏住他的脸将其当作武器，直接堵住另一边的枪口。
然后是臂甲上的尖刺，他抬肘扭腰，直接刺穿身后人的脑袋。
只是一瞬间，枪声持续没有两秒，就没了动静。
而这座废弃的污水处理厂的外围，彻底陷入了死寂。
罗夏看着眼前的入口，没有一点犹豫，他朝着黑暗前行，这仿佛是必要的使命。
………
“你终于来了，蝙蝠！”
“砰！”
身后，响起一声沉重的关门声。
随后在他脚下，一盏盏刺眼的灯光，将这处高空铁笼打得透亮。
一条仅有一人宽的高空通道，脚下就是数百米深渊。
而污水处理厂的地基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挖开，露出下方如同蛇类一样缠绕在一起的管道。
而每一条管道上，都被喷枪割开了口子，里面是滚热的被处理完的‘污水’。
“怎么，你看到这些感到很惊讶？”
身前戴着口器面具的壮汉，指着下方正在忙碌的黑帮份子介绍道：
“法尔克尼兑现了他的承诺，与他的交易，总是那么让人放心，而这位……”
罗夏抬头看去，乔纳森依旧被倒吊着，只不过这回绑他的绳子，换成了铁链。
而由于长时间的倒立捆绑，那张英俊的脸也已经充血发肿，快要让人认不出了。
就这，他还努力睁着眼皮，跟下面已经看不清的人影打着招呼。
“嘿，蝙蝠，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救我的。”
罗夏没有理会，他看向贝恩，问道：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贝恩脸上的口器发出沉重的呼吸，他站在通道的另一头，脸上好似也出现了思考的情绪。
“为什么是你？啊——”他指向下方有如工蚁一样在工作的黑帮分子。
“看见了吗，他们是别人的计划，现在正在完美运行，不出一个小时，那些调配好的恐惧原液就会顺着管子，输送到哥谭市任何一个地方。”
“而你，我的朋友，你弄砸的，是我的计划，贝恩计划！它刚刚开始运行，就因为你而被迫中止。”
“角斗场，那些电梯！”
“那些老鼠打出来的鼠洞，掌握那些电梯，就能揪住所有老鼠的尾巴。”
“而你猜，现在那些尾巴都长在哪些人的身上？”
在哥谭，能长出老鼠尾巴的人，都是掌握这座城市数百年的家族领袖，他们是哥谭市未来的希望，是精英！
更是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