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不仅仅是丧钟将蝙蝠当成了磨刀石，战斗到现在，罗夏又何尝不是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试练。
黑骑士勋章的效果，缓慢且漫长，但是在无休止的战斗中，这种身体慢慢适应，然后一点点变强的感觉……
简直让人着迷。
更遑论他的身后，站着整个韦恩集团的工业化科技生产线。
比后勤，他源源不断，比身体，他能在战斗中逐渐变强，所以局势逆转，现在不是对方想开始就开始，想结束就结束的时候了。
“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，所以…”
“我提议讲和，一起放下武器，怎么样？”丧钟嘴里说着，然后伸手挡住一脚，那近在咫尺的黑色甲胄，比之前的更粗犷厚重，而且上面还带着奇怪的纹路。
这一脚差点没把他的手踹断。
伸缩棍上的电弧猛烈爆发，这才勉强逼退对方。
罗夏站定，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防御模块，只是掉了一些黑色的涂层，耳麦里更是传来卢修斯邀功似的解说：
“仓库里的绝缘涂层，我亲手上了两遍！”
蝙蝠洞内，两个老头盯着屏幕里的画面，脸上兴奋之色难以言表。
“这是你该做的事情，卢修斯-福克斯先生，我想少爷当初能从数万人的公司内部，亲自把你从杂物间里捞出来，并委以重任，这才是本事。”
阿尔弗雷德有点酸酸地敲打着身边的黑人老头。
虽然他们两个也相识了快半个世纪，但拌嘴却是这几天经常发生的事情。
“对，就这样，让我们先冷静冷静，”丧钟看蝙蝠站定，他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。
“不，我还没说结束。”
罗夏看着面前之人，强大且未知，是超出他掌控的力量，而且对方目的不明，嘴上说是军方支援，但是为什么突然袭击他？
而且还是在一系列哥谭危机被他解除后，以这样一种卑劣的方式偷袭。
他没有善恶观，眼中也只有强弱对比。
如果不是他身体获得了黑暗骑士勋章的自愈，如果卢修斯的蝙蝠装甲晚来一步。
这些环节，但凡出现一个失误，现在都不会是这个结局。
面前之人会在一开始偷袭的时候就杀死他，或者在十分钟之内，就完成自愈，然后逃离这里。
罗夏需要考虑很多，因为哥谭承受不住第二次毁灭，今晚已经足够黑暗了。
“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，蝙蝠！”丧钟握紧手中黑色的铁棍，它被缩短，在有限的空间内，这是最顺手的长度。
“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？我经过的战争，比你吃过的盐粒还多！”
说完，棍势破空，黑黄色的面甲猛地贴近，一团电光在两人之间炸裂。
预想中的电弧与铁棍并没有落在蝙蝠身上，而是两人正中的地板。
“轰！”
地板炸裂，那副黑黄色的面具上唯一的眼睛，透着一丝狡诈，眨眼间便消失在罗夏面前。
楼下，一对夫妻，互相抱着，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个怪物落下，然后又是一声猛烈的炸响。
楼下的地板同样被破开，紧接着是第三个，然后是第四个，直到丧钟认为距离够了。
他才猛地破开窗户，起跃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罗夏看着他消失，然后抬起胳膊，上面的三枚臂甲倒刺也在刚才消失了，这三枚臂刺，不光能用来近战，还能发射出去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发射出去，嵌入敌方身体后，还能远程遥控着爆炸。
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，罗夏就顺势将这三枚臂刺插进了他的身体。
只不过他只顾着破开楼板逃离，这种不要命的伤势，被他自动忽略。
但其实疼痛的预警，有时候也是非常有用的。
臂甲上随即弹出微型面板，罗夏没有迟疑果断摁下。
“bong！”
三枚臂刺同时爆炸，远处黑暗里燃起冲天火光。
塞琳娜望着火光，露出的眼睛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，“你可真是毫不留情呢，蝙蝠先生。”
罗夏扔出一张卡片，“白卡，这些足够补偿你今晚的损失了。”
话音落地，他也紧跟着消失在屋内。
而塞琳娜张嘴咬住的金属卡片，虽叫白卡，但只是不记名而已，其上花纹浮雕，可是一样不落。
“唔～金钱的味道，”她一眼看出卡片本身的价值，然后翻身跃下窗户，这下面起码有七八层楼高，但是这点高度还困不住夜行的野猫。
………
“塞琳娜-凯尔，能查到的信息与犯罪记录，就只有偷盗珠宝，以及各大名牌展会的出入记录。”
这也是罗夏没有动手，反而是给出赔偿的原因。
偷盗是不对，但这还没到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程度。
爆炸地点，一片焦黑中，罗夏弯腰拾起一枚吊牌，美国大兵狗牌，铝制旧款式。
他还真是军方的。
吊牌正面上简单刻着：斯莱德-约瑟夫-威尔逊，背面则是自己用战术小刀划出来的印记：丧钟。
“斯莱德，丧钟，”罗夏咀嚼着这个名字，有名字就行，有名字就代表着他能被找到。
而这位丧钟先生，可不仅仅是留了一个狗牌在原地。
三枚臂甲爆炸的威力，将他的半边身子，留在了这里，从右手到腰腹。
剧烈的燃烧，让其成为了新奥尔良爆烤鸡翅的存在。
罗夏唤来蝙蝠战机，韦恩科技现在是越来越夸张了。
尤其是横亘在他头顶的这架战机，简直比守望者夜枭的那架小鸟强太多。
狗牌、半边身体，都被他带走，后者为的是提取DNA，烤熟的肉只要快一点还是能提取部分DNA的。
……
高空军用直升飞机上，艾德琳依旧表情冷酷，在她面前，平放着一具培养皿，库克博士与他的一众研究员，正在忙碌。
因为躺在培养皿中的，正是拖着仅剩的半边身子，逃回来的丧钟斯莱德。
他的身体正在自愈，但是缺失的器官有点多，所以进度非常缓慢，而且需要人为干预。
但是库克博士对这样的结果，已经非常满足了，他是一个容易知足的人。
尤其是在拿到实验结果，自己不用再担心被上层做掉之后。
他的关注点是当前斯莱德剩下来的这半具身体，而艾德琳关注的却是另外半边失踪没有的。
“你的吊牌呢，斯莱德？”她眼神锐利，但是丧钟却是习惯性的在回来路上就想好了说辞。
“它在爆炸中熔化了，你知道的，铝制牌，不耐高温。”
“什么型号的手雷？”艾德琳继续问道。
作为一名军事战略专家，艾德琳习惯性地思考着方方面面，因为任何事情在她这里最终都是概率学问题。
“蝙蝠型号？见鬼，那是三枚新式手雷，瞬间被引爆，我不清楚。”
“记录，”艾德琳吩咐身边的研究员，“斯莱德身份曝光，部分肉体组织失踪。”
随后，这位强硬作风的女人便看向斯莱德继续道：“你刚才这句话没有说谎，但是上一句在我这儿说谎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。”
法克！
斯莱德心情瞬间变差，他就知道，找一个战略专家当老婆，迟早会被摸得透透的。
她肯定建立了他说谎的机制模型，而且还是用的那个该死的概率学！